我忽然看见那个聋哑老头神不知鬼觉地站在院门口,正阴恻恻地看着我们,不禁被吓了一跳。好不容易镇定下来,要跟他打招呼,却见他闪进后院去了,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不过,我方才特地留意了一下,那老头子果然没有左耳!
“帆哥,你怎么了?”小张不知道发生了何事,他刚才只顾着打瞌睡。
我欲言又止,想了半天,斟字酌句地说:“小张,你觉得那个聋哑老人怎么样?”
小张却非常直接,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,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急声说:“帆哥,你是不是也发现他很不对劲?我虽然没多少能耐,但好歹是侦察兵出身,又跟连长锻炼了很长时间,直觉总告诉我,这座庙里暗藏蹊跷,那个老头子绝对不简单!”
我慌忙让他小声一些,同时把自己的观察和怀疑说了。
小张坐不住了,嚷着就要奔往后院去察看一番,还说要是那个老头子果真与鞭王等人是一伙的,咱们得先下手为强,把他给控制住。
我颇感为难,直到目前为止,那个聋哑老人只是有些举止乖张而已,对我们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,不能平白无故地将他当作假想敌,甚至对他采取严厉的手段。
要是老烟枪在这里,他也不会同意小张的意见,毕竟要团结广大的人民群众,不能轻易将人民内部矛盾上升到敌我矛盾。
“算了,没这个必要,他一个孤寡老人,又聋又哑,就算有问题,也得等到狐狸露出尾巴的时候再说。况且小泥鳅翻不起多大的浪花,咱们心里有个数,好生警惕就行了。”我劝解小张道。
小张一直非常敬重我,所以也就别无二话,只是时不时往后院方向看去,眼里一直保持着几分猜忌。
到了下半夜,孟不凡醒了过来,叫上小五一道前来替换我们。我临睡之前,叮嘱他们说,一定要多留心庙里的动静。
等我朦朦胧胧睡到快天亮时,忽而被一阵“嚯嚯嚯”的声音吵醒了,一骨碌坐了起来,才发现方诗雅和小张也都十分紧张地侧耳细听着。
仔细听了一会儿,我总算听清楚了,多半是那个老头正在磨刀,声音非常响亮清脆。
这大清早的,他起这么早磨刀做什么?
小张急促地冲我叫了两声“帆哥”,甩了甩下巴,意思是到后院去看一看。
正迟疑之际,那磨刀声却停止了。不一会儿,聋哑老头从后院转了出来,手里拎着一把明晃晃的砍柴刀,正朝我们走了过来。
我一下子就紧张万分,踉踉跄跄站起身体,那老头却不搭理我们,自顾自往庙门外走去。
“呵,吓死个人……他多半是去砍柴!”我抹着额头上的汗水,看见小张脸上也冒着汗,不由得笑了。
天一亮,众人再也睡不住了,纷纷起身走出了庙门。大家商议一阵,决定去看一看湖面上有没有渔船经过,要是能发现老烟枪他们的踪影最好不过。
我们沿着来路往树林外走着,小张却声称内急,往一旁闪避开来。我看向他,猛然发现这小子返折回去,沿着庙宇墙根往后院方向摸了过去。
小张肯定还是对聋哑老头耿耿于怀,所以要趁机潜进后院中。我心头一紧,生怕他有所闪失,可又觉得他此举还是很有必要,所以冲方诗雅直眨眼。
方诗雅愣了一愣,待顺着我的手指看见小张的背影,多少猜出了几分,便皱起眉头表示不理解。